勇闯科技“无人区”的青春足迹
“可疑目标正快速逼近,尽快判明属性……”深秋,一场室内干扰对抗实验在国防科技大学电子科学学院雷达极化成像与识别创新团队中激烈展开。
特情接踵而至,雷达显示屏上突现多种回波样式,副研究员庞晨和博士王福来紧盯眼前自主研发的新设备,内心焦灼。
判断、识别……新设备收到干扰信号后,一套“组合拳”迅速展开。
“成功检测到目标!”看到实验结果,两人松了一口气,默契地击掌庆祝。
此次试验成功意味着某抗干扰技术从理论向实际应用迈出了坚实一步。
随着时光的长河溯流而上。1999年,刚刚博士毕业的团队带头人王雪松在国际上率先提出“瞬态极化”概念。此后,他带领这支平均年龄38岁、博士超过90%的“国家队”,一次次向战而行,勇闯技术“无人区”,啃下科研“硬骨头”。
人生有航道,再难也不会迷路
“当年读博,我这个方向连课题都没有。”回忆“白手起家”的艰辛,王雪松仍然有些激动。
雷达极化问题是公认的世界性难题。1996年,王雪松因成绩优异被批准提前攻读博士学位。破解“世界性学术难题”的担子,落在了这个“悟性颇高”的学生身上。
“这个课题很难有突破,搞不好你连学位都拿不到。”周围人的劝解,反而燃起了王雪松的斗志。
人生有航道,再难也不会迷路。王雪松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只是,从“0”到“1”的突破,注定是一场“苦旅”。
从此,王雪松再也没有过过寒暑假。读博的第一个暑假,实验楼电路改造,连风扇都没有的实验室闷得像个“蒸笼”,他身上的衣服被汗水一遍遍浸透。第二个假期,他依然如故,没有休息过一天。
“开拓了道路”“奠定了基石”……终于,王雪松在博士毕业论文中提出的“瞬态极化”这一全新概念,得到国内外著名专家学者的高度评价。同时,他还与导师合作,出版了国内第一部有关雷达极化问题的专著。由此,他和团队拉开了在雷达“无人区”跋涉的序幕。
论文得到高度评价,王雪松并没有停下探索的脚步。
电子干扰被认为是雷达成像的“天敌”。在王雪松看来,两者却是天然一体的,因为研究雷达技术的人最清楚自己的“软肋”在哪儿。
凭借这种“天然优势”,王雪松带领团队向电子干扰领域发起挑战。
对于雷达干扰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信号若晚1秒,可能会严重影响干扰效果,这个问题困扰了工程界多年。
为了这1秒,团队付出了长达10年的攻关努力。
一年,团队副研究员邢世其带队去某基地做实验。由于飞机飞行时间不固定,成员们只能每天凌晨3点出门“守”飞机。北方的深冬,冷得伸不出手,他们还要架机器、摆设备,目不转睛地盯着雷达显示屏,只为捕捉预期干扰样式。
整整一个月的坚守,当试验成功时,成员们顾不得冻麻的双脚,起身欢呼。
“有‘敌’机从我空域经过,迅速干预。”2011年,一场侦察对抗演练在某基地展开。截获、调制转发干扰……这是团队攻关成果第一次走向“战场”,打了一个漂亮仗。
方向引领路径,越过高山便是坦途
北京,某项目成果鉴定会上,团队某方向带头人董臻研究员凝神屏息,神情专注。
“整体技术国际先进!”听到评价后,董臻长舒一口气。这一刻,团队研究的某项目具有了自主知识产权成果。
“这是一个崭新领域,我们一定要拿下。”当年,团队领受某重大科研项目,可借鉴的资料很少,教授梁甸农下定决心,带领大家夜以继日地干了起来。
刚起步,团队成员何峰就被技术问题“难倒了”。传统雷达沿着直线走,成像可以按照数学公式算出来。但是多部雷达却会划出看似没有规律的弧线,用传统方法根本行不通。
白天,他向各领域专家、教授请教。晚上,他跟团队成员一起探讨总结,每天忙得连睡觉都在“盘算”。那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有点“魔怔”,闭上眼睛就有一条条轨迹在脑子里乱窜。
一天晚上,他突然想起家乡的水稻田,同样也是没有规律的形状,但测田的师傅却巧妙地在心里把它分成小块块,嘴里念着口诀,手中写个不停,一会就能算出面积来。
“可以化繁为简!”一个解决思路闪过脑海,何峰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他马上找来搭档余安喜和张永胜,连夜写出了成像方案。
一群人,一条心,定能干成一件事。凭着这股“钻”劲,团队突破了多项关键技术。
就在团队以为迎来一马平川的坦途时,如何让项目成果转化,跨越从“1”到“100”的“应用”鸿沟,成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难题。
“时间不等人,离地面测试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必须加紧攻关。”那天,余安喜紧急召集仿真小组。
何志华眉头紧皱,以实验室现有的商业高性能计算服务器的算力,光是把实验需要的仿真数据跑一遍都要30天。
“能不能把程序移植到‘天河’超级计算机上?”面对海量数据,余安喜觉得可以跟“天河”来一场“梦幻联动”。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团队当起“搬运工”,将代码移植到“天河”。按下开始键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家心里都没底”。
一天后,何志华拿着新鲜出炉的数据回到实验室。当看到电脑屏幕上出现预期雷达图像时,大家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方向引领路径,越过高山便是坦途。
如今,通过团队研发的某系统,一个个数字、一行行代码瞬间变身为高低起伏、曲折变换的山头谷地、纵横沟壑,目标地域如3D电影般展现在眼前。
“我们所有的成绩,都是在对老一代专家实干笃行、忘我奉献精神的传承与发扬中取得的;我们今天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明天战场上的胜利。”董臻目光坚定地说。
“准星”瞄准“靶心”,闯出从院校到战场的通途
2021年,大漠腹地。烈日当空,茫茫戈壁滩笼罩着一层金黄色的薄纱。一声号令,某大型实兵对抗演练正式拉开序幕。
雷达方舱内,团队成员熊博莅紧盯屏幕,研判态势。
“数据有异常。”在用团队研制的某系统进行报告分析时,熊博莅发现某坐标与真实位置存在差异。凭借专业直觉,他迅速调出同任务时段的其他图像数据,研判出目标实施了伪装,准确完成了情报评估。
“科研‘准星’应瞄准实战‘靶心’。”团队一直在雷达成像领域深耕。如何将图像解译生成可用情报,打通新型装备技战术服务战场的“最后一公里”,是团队某方向负责人计科峰想要拓荒的“无人区”。
计科峰回忆,2004年,为了获取大量图像数据,他带领团队到某基地进行飞行试验,在不到两个足球场大小的阵地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十几类目标。
在飞机起落的轰鸣声中,他们畅想着有一天自主研发的系统能跨越高山,飞跃大海,瞭望千里之外的战情。
一个宏阔的梦想,需要一群人共同奋斗。
为此,熊博莅曾在气温低达-30℃的原始森林中,徒手搬运和组装天线。试验过程中,漫天雪花,视线受遮挡,熊博莅的手套被划破,导致右手食指与天线粘在一起,分开时鲜血直流;
团队成员唐涛曾在丘陵丛林的复杂环境中研判评估,为了验证某雷达全天时、全天候获取数据后的情报快速生成能力,他的任务每次都从傍晚6点持续到第二天上午9点,在每一天的日落日出中拨开电磁“迷雾”;
团队成员雷琳曾多次赴西藏、新疆等地实地调研,在“皮都被晒掉好几层”的高原,她从来不给自己留适应的时间,一到现场就开工。她笑着说:“只要忘情投入工作中,缺氧都可以忽略不计。”半年里,她的足迹踏遍大半个中国边境……
大漠腹地、雪域高原、戈壁深处……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坐标,见证了团队的蝶变,也闯出了从院校到战场的通途。
20年磨一剑。如今,在雷达识别技术领域,部队遇到困难,总会想到这支科技“开路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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